苏慕宜问他:“陛下愿意如实相告吗?”

    “安心留在紫宸殿,自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霍珣淡淡道。

    既然靠近苏氏能缓解心疾,何不让她留在身边当差?况且英国公还需休养一段时日才能有所好转,到时再带她去也不迟。

    听他这般回答,苏慕宜自是失望,敛去神色,“妾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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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初八这天黄昏,一辆马车自宣华门驶出,往城南街坊而去。

    车中,苏慕宜沉默地跪坐在软垫上,方才刚用过晚膳,霍珣召她随侍出宫,却又不说要带她去向何处。

    即便他的身子已无大碍,可这些天她依然留在紫宸殿侍奉天子起居,俨然成了任他差遣的御用女官。

    “发什么愣?”霍珣自书卷中抬眸,“熏香用完了,快去添上。”

    苏慕宜收回心神,起身朝小几行去,打开鎏金炉盖,用银镊子夹起一枚褐色香丸,放入博山炉中。

    少顷,清香充盈整个车厢,霍珣鼻翼微微翕张,不适之感浮上心头,想起太医令的规劝,到底按耐住了。

    添上香丸,苏慕宜走回小蒲团坐下,就着烛台投下的光,不经意间,觑见他还在看那本《名将传》。

    觉察到她的注目,霍珣淡淡道:“看来你如今胆子是越发大了。”

    苏慕宜忙收回视线,“妾并非有意,请陛下宽恕。”

    她并非有意为之的事多得去了,霍珣将书合起,随手仍在小案上。

    苏慕宜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发怒,却不想霍珣撩开车帘,“还要多久?”

    余泓答道:“回陛下的话,约莫还有一炷香的功夫便能到了”

    两人说话也不道明地点,苏慕宜听得一头雾水,冷不丁,对上霍珣的视线。

    大约因为点了烛台的缘故,暖光映照着那冷峻的面容,他的眸光竟比往日要温和些。

    只此一瞬,苏慕宜低头躲过他的打量,轻声强调:“妾当真不是有意的。”

    霍珣原也没打算因为这事与她生气,见她一副担惊受怕的委屈模样,唇边不由勾勒出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