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珣面容沉静如水,薄唇紧抿,他的心疾暂时得到控制,没有见苏氏的必要。

    “回去罢。”他淡淡道,“孤还有许多奏疏要批阅。”

    直到掌灯时分,殿外挂起琉璃宫灯,霍珣搁下紫毫,唤了个小黄门进来:“狸奴呢?今日怎没有见它出来?”

    这只狸奴他养了十来年,年岁渐高,但贪玩的脾性始终如一,平日常在紫宸殿窜上窜下。

    小黄门战战兢兢地道:“回禀陛下,狸奴今日下午开始有些食欲不振……”

    话还没说话,就被天子打断:“把它抱来给孤瞧瞧。”

    狸奴趴在软垫上打盹,小黄门轻手轻脚将它抱出来,给霍珣送去。

    很快,它睁开鸳鸯瞳望着霍珣,喵喵叫了两声,然后无精打采窝在主人怀里。

    霍珣揉了揉它的耳朵,声音很低:“是不是连你也要撇下我了?”

    它不会说话,偶尔扫一下尾巴,以示回应。

    霍珣沉默了会儿,心中生出不安,厉声对那小黄门道:“传太医令。”

    太医令提着药箱,几乎一路小跑赶来,他在宫中行医几十年,可从没给猫狗看过病。

    这次,脑袋是真的拴在裤腰带上了。

    霍珣面色不虞,冷冷注视着为狸奴看诊的太医令。

    年逾半百的太医令暗自捏了把汗,硬着头皮禀道:“臣不擅长此道,初步推断,陛下的狸奴应是受寒着凉,需要吃几贴药。”

    霍珣道:“你去准备汤药,若是无效,孤必定治你欺君之君。”

    太医令欲哭无泪,行礼告退。

    不久后,汤药送过来,如何喂药便又成了问题。

    狸奴并不配合,挣扎得厉害,加之霍珣左臂的伤还没好,暂且使不上劲,而內侍们压根不敢靠近,折腾好一番,终是无果。

    眼看陛下的视线扫过来,太医令头皮发麻,出了个馊主意:“不如,臣去请苏娘子过来?”

    天子一怒便会杀人,苏娘子温柔小意,定能安抚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