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子喝完一盏茶,才道“你有什么是我要图谋的?”

    容九一噎,撇了撇嘴后,笑得一脸狡黠“无所谋?那更不能要了。”

    “清儿有锋芒,但太过心善,而你锋芒太盛,更容易招人嫉恨。”苏老爷子摩挲着玉镯,抬眼看她,“当年,陛下迎娶清儿之时,曾许诺她一个心愿,或许日后,你用得上。”

    那不就是保命符?

    容九敛下眼底的惊诧,挑眉着笑问“这么重要的东西,您就这么随便送给我了?”

    苏老爷子低头,淡淡饮茶“你治好了老夫的头疾,就当是报恩。”

    容九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慢慢道“听说德贵妃向来康健,生下七皇子后不久,便病故了,您也觉得她是死于恶疾?”

    苏老爷子送到唇边的茶盏一顿,神色黯然,微有波澜。

    容九见他不答,思虑了片刻,又道“能悄无声息地谋害一个人,必定是手握重权,是陛下不能动,也不愿动的人。”

    苏老爷子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直言不讳。

    一道沉锐的目光,直投眼底,容九心头微凛,便见苏老爷子深邃地看着她,带着幽沉的精光,紧紧地盯着她。

    容九淡然地对上他的目光,平静无波的眸子里,带着浅淡笑意“老爷子查出是何人了吗?”

    苏老爷子收回目光,什么都没说,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容九将镯子戴在了腕间,满意地笑了笑“还真是好看。”

    她心里清楚,二十年来,苏老爷子隐居于此,国公府亦是无所作为,看似远离朝堂,但苏家的势力早已暗暗遍布整个朝堂,为的是有朝一日,七皇子继承大统,为德贵妃报仇雪恨。

    沈丞是苏老爷子最得意的门生,日后必定与苏家同仇敌忾,党派之争,夺嫡之路,其间艰险,不言而喻。

    苏老爷子大概是心里愧疚,才赠于她冰花芙蓉玉。

    “怎么又改变主意了?”苏老爷子有些意外。

    “沈丞选的路,我自然要陪着他,当年,我爹被罢官,并非因为得罪萧丞相,而是沈家无权无势,无能为力,今时今日,萧家跋扈专行,沈丞要讨回公道,无异于以卵击石。”容九缓缓说道,轻扬着狡黠的笑意,“国公府是国之柱石,跟着苏家,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苏老爷子笑了,微淡的精光在她身上一掠,复又低头饮茶。

    即便是世家大族精心教养出来的,也未必如她这般敏锐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