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连绵了三日多才有要停的趋势。
裴钰坐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看着院子里的桂花树发呆。客栈外围了不少牵马的侍卫，元靖昭从宋致手里接过缰绳，临上马前他下意识朝二楼一个窗户望去，双方视线对上的一瞬，那人便伸手关上了窗。
他想过很多种裴钰醒来后对他的态度。
哪怕是骂也好、打也好，可却全然不是。任他对裴钰说再多的话对方都不理他，一句话都不回，只有当徐梓蔺来询查身体状况时才会有所应答，这明摆着就是不想见他。
“陛下，”宋致思虑再三，又道：“还是让臣带着人去吧，您和裴大人一同离开。”
“此事得由朕来亲手解决。”
元靖昭利落地跨上马背，命令道：“你留下来，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天还飘着小雨，今早有探子来报，查到了几个元靖轩极有可能藏身的地点，方才派出去的暗卫也有了回信，叛军确是聚集在某处密谋着逆乱。
然而等他们再赶到那处时却发生了意外，元靖轩并不在，坐在主位上的只是个和他长相身形都颇为相似的替身。皇帝心中很快涌现出个可怕的念头，他没敢耽误，迅速翻身上马，朝客栈的方向飞快折返了回去。
前院里一团乱，死伤了不少侍卫。
断断续续的血迹向内一路延伸上了楼梯，徐梓蔺摔倒在拐角处，右胸中了两箭，将外袍都染红了一大片。察觉到有纷乱的脚步声靠近，他强撑起晕沉的意识，指向后山，痛苦地喘着气道，“裴、裴大人被抓走了！……快去救他。”
山上有座寺庙。
寺门台阶下停着辆马车，应该是元靖轩上山时坐的。
宋致受的伤也不轻，被牢牢绑在了门外的支柱上，浑身是血。元靖轩正得意地在寺院中等候他，一看见人进来，埋伏在屋顶的刺客立马将弓箭拉开对准了他们。
赫连淳也在这里。
“这皇位，终究还会是本宫的！”
元靖轩大笑道：“九皇弟，给你个机会。临死前，有什么想说的么？”
元靖昭出奇地冷静，丝毫不见慌乱。
他只问了一句：“裴钰人呢？”
“裴钰？”元靖轩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想了想说，“你问那个贱人在哪？父皇还在时，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一直不肯把皇位传于本宫，就等着你来呢！贱人……”
元靖昭紧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