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说着也起了逗他的心里,举起右手竖起四根手指:“我发四!”

    陆修远看着她这副明显拿自己逗趣的样子嘴角抽了抽,不自觉地抬起手想扯下她的嘴角给个教训,手抬到一半却蓦然想起自己碰不到她。

    于是装作自然地转身,淡淡的留下一句:“出去可以,记住你说过的话。”

    秦婠小声欢呼:“我保证!”

    没看到转过身的陆修远嘴角翘起,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平日里冷着脸的阴郁气质全然消失,整个人都变得清朗起来。

    在陆修远答应带她出去之后,秦婠就自己耐心地坐在一旁等他吃饭,然后跟着他去菜园子饲弄一番后,两个人才告别奶奶出了门。

    人果然不能在一个地方无聊地待太久,搁三天前,打死秦婠都想象不到只是出门到村子里走走,她都会有种高兴得想原地转圈的感觉。

    终于出门放风了!

    陆修远看着她从出门开始就一直勾着的嘴角,还有笑得弯弯的亮晶晶的双眼,忍不住开口:“有这么高兴吗?不就是一场知青欢迎演出?”她应当看过更盛大恢弘的演出吧?

    “不是看演出高兴。”秦婠看向不远处或拿着板凳匆匆行走的年轻人、或开开心心跟在父母身边的孩子、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生气勃勃的人,他们的数量及高兴的情绪还有脸上的表情,共同凑成了这一副热闹的场面。“是看到这种热热闹闹的场面高兴,走在其中可以让我觉得这份热闹是与我有关的。”

    陆修远看着她有些落寞的笑,恍然醒悟,她自从出现就是孤身一人,这里甚至连她的同类都没有。也在这一刻发觉,她虽说一直都一副平淡的样子,但其实一直都是惊惶的吧?

    就像她说的,她是第一次做鬼,在最美好的年华骤然逝去,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与她格格不入的村子,除了自己没有能看见她与她交流,白日里一直都是待在他家里......

    陆修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而是秦婠慢慢地开口:“其实吧,我以前非常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总觉得吵闹又拥挤;我也不喜欢跟朋友出去聚会逛街,我常常一个人待在家里除了练琴就是发呆睡觉,哦,我还是会坚持做运动的!”

    接着陆修远听到她声音低了一点:“以前总是觉得会有大把机会,觉得错过一场想凑的热闹没什么,错过一场想去的旅行没什么,错过一场与朋友的聚会没什么,但原来,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会那么好运气能等到下一次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永远都无法回头。”

    说完又笑着扭头看陆修远:“这是我真实的血泪教训,所以你可要引以为戒!想做什么就去做,学什么就去学,平日里别老是冷着一张脸自己待着,有机会的话交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陆修远接受她一番好意的劝诫,但是不置可否:“我总觉得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表达对我冷脸的不满。”

    秦婠气得想翻白眼。

    走了一会儿就到了看表演的地方,原来就是那幅写着标语的大白墙前的小广场,只见空地上熙熙攘攘人头涌动,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旁边只有零星的人经过,但都会绕开陆修远,秦婠见此抿了抿唇,开口:“前面太挤了,我们到那边去吧?”

    陆修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她指着的是离人群较远的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下,能看见表演的台子,旁人却不太容易注意到他们,主要是他。

    陆修远点点头,就跟她一起走了过去在树下找了个能看到舞台的最佳位置,秦婠仗着自己的阿飘,就想席地而坐算了,被陆修远瞪了一眼,乖乖地等他弄来两块木板,才坐好等演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