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避开山——”男人的声音充满了不屑。

    大殿之上,沐相手捧着象牙做的笏板,慷慨激昂地述说着自己的立场。

    “劳民伤财不说收益甚微,不如用这笔钱好生安顿泄洪区的百姓,那一带的多是农耕者,给些财物也是好安置的。”

    “民乃国之根,乡乃民之魂,若丢了故土,失了乡情,民无所托恐生祸患。”工部尚书毅然反对道。

    “顾大人,此言差矣。你说了这民乃国之根,但要是没了江山这万千百姓又当依附何从?应当是皇土之下皆是故魂,家国永安,千秋万代。”狄尚书这话说的颇有水平,高堂之上竟无一人能敌。

    这户部尚书,狄英杰能说善道是个巧舌如簧的高手。这些年来两党明里暗里游说了不知有多少次,但都一一被他巧妙地化解了,既没有得罪长公主又没有把柄落在沐相手上。

    工部尚书顾呈惠,出身寒门是长公主一手提拔出来的,现在遇到了这事儿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出来说道几句。

    但这户部尚书本就不愿意掺和公主与沐相的两党之争,这里边他谁都得罪不起。可此事非同一般,安置流民还是开山建渠这二者间的费用显而易见。

    不为别的,就是说他这个吏部尚书兢兢业业了这些年什么款该拨,什么不该他都心跟明镜似的。

    凿山引流,闻所未闻!若是个小数目他大手一挥也就允了,可这非但劳民伤财不说至于这事后成与不成谁都说不好。

    要是凿上个十七八年的,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此计万不可行,还是等国库充裕的时候在做打算。

    “狄大人。”玉阳侧目斜视地看着他,冰冷的眼里不带一丝情绪叫人看了如坠冰窟。恍惚间大家都以为回到了过去,那个疯魔易怒的那个她又回来了。

    狄尚书实打实地打了个冷颤,确实比起沐相而言他还是更怕长公主些。

    谁会同一个疯子计较,疯子打你一拳那可都是下死手的。这疯婆娘不好好的择个良人嫁了不伦不类的,不成体统。

    这都城里多少好人家的姑娘都有样学样,三从四德全都喂狗去了,真真的伤风败俗有辱斯文。

    但没办法,谁让她会投胎。出身皇族她生来就与众不同,含着金汤匙长大,闯出的篓子小的时候有先帝兜着,长大了又有她那嫡亲的弟弟兜着,这天下就没有第三个男人能降得住她。

    不过前些日子倒是听说她那动不动就易怒恶疾治好了不少,这会儿不会是被他刺激的又发作了吧!?

    狄英杰想着难免有些后怕,一个没控制住打了一哆嗦颤。

    他慢慢地挪着目光迎上去。

    “大人好口才!”

    “不敢当不敢当,殿下谬赞了。”狄英杰汗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