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熹微,穿透晨雾,天亮了。

    玉阳看着秋媞她强打着精神,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里也没什么要忙的了,你下去吧。”

    秋媞坐在凳子上两个眼皮子打架,听见了殿下在说话吓得一哆嗦,“啊?”

    崔嬷嬷看着她小鸡啄米似的也觉得好笑,“殿下让你先下去休息呢,还不快谢谢殿下?”

    “多谢殿下。”

    果然还是床舒服,软绵绵的床褥,前几日天气特别好她特意抱出去晒了,现在扑在被褥里就好像是躺在阳光的怀里,暖哄哄的……

    还没再多感叹几句,巨大的困意来袭,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寝殿内崔嬷嬷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黑褐色的药汁散发着幽幽苦味,想也知道定是入口极苦的。

    贵妃一生只与先帝孕育二子,一个是从小药罐子的当今陛下,一个是从小喂药特别费劲的玉阳公主。

    可能是小殿下给公主那份多喝了去吧。反正现在就是长公主自从开府后没人能管着她。每年春秋换季多风寒病发,如若殿下不幸染了风寒多半是不肯喝药的,没人能劝的动她。

    崔嬷嬷端着手里的这碗药如同烫手的山芋,在没进来前早就打好了腹稿,反正这次无论如何都让殿下得喝下去。

    “殿下药煎好了,刚好一口喝的。”

    玉阳公主卧在床上看书,估计是太入神了,她看都没看一眼像是没听见一样。

    “殿下?”

    “嗯,知道了。你放桌上我一会儿就喝。”

    “这……”真不怪崔嬷嬷多疑,殿下是有前科的。

    之前先帝还在时,逼殿下喝药,逼的急了她也是对宫女说‘放下,她等会儿就喝。’接过等人走了转身就给药倒了。

    要不是屋里的那棵极好成活的折鹤兰日渐萎靡,也没人会知道小公主会偷摸着干这事儿。

    玉阳听出她语气里的迟疑,侧目看了一眼滚着热气的汤药,若无其事道,“怎么?听不懂话是吗?”

    崔嬷嬷怕她没瞧见,松开一只手挪了挪放在药碗后面的一小碟蜜饯,移到醒目处,故作为难道,“殿下多少喝点吧,屏息喝没那么苦的。”

    “是药三分毒,又不是什么大病我能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