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纤长却不失力道,掌心和虎口处都覆着一层薄茧,不像是握笔杆子的文官倒像是舞刀弄枪的军户人家。

    “你要牵我的手?”姜锦安扬起头问他,“男女七岁不同席。你虽是我的夫子,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占我的便宜啊!”

    谢凛被这话说的一滞,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娇俏的双丫髻垂在两侧,上着八宝金玉流苏做缀,嫩粉色的织金上袄配洒金榴花马面裙,再配上姜锦安本就比同龄女孩高出半截的身量,倒真不是个小孩子的模样了。

    “是我思虑不周了。”谢凛收回手,又让暗七牵来一匹白色的小马驹,“你且骑这匹就是了。”

    谢凛说完,姜锦安始终磨磨蹭蹭不肯上马,半晌她抬起头来,“我不会骑马……”

    “你不会骑马?”谢凛又反问了一遍。

    将门虎女的南枝郡主不会骑马,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可我府中并不曾有马车轿撵。”

    谢凛说的是实话,他上下朝都是骑马的,根本用不上马车轿撵,因此府中也不曾购置。

    “那便……那便……”姜锦安支支吾吾了半晌,仍是没吐出一句话来。

    还是谢凛翻身下了马,“想来韩大相公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不知三姑娘可愿与我步行前去?”

    姜锦安点了点头,除此之外也没别的法子了。

    好在谢凛的府邸距翰林苑不算远,一炷香的时辰便到了。

    谢凛带着他从大门走进,宽广的庭院里摆了几张大桌子,翰林院的大人皆手捧书卷,提笔而立,乌泱泱站了一庭院人,原本摆在院里的几盆缸莲,此刻也被挤到了犄角旮旯去了,跟墙壁紧贴成一排,只为了给这几位大人腾空子。

    姜锦安抬首望去,门厅里还站着一位熟人。

    那人身着绿色官袍,长身玉立,手中捧着一大卷书籍,指着其中一处与旁边的大人吵的不可开交。

    是东安伯家的嫡长子,赵帘依的亲哥哥赵疏棠。

    “圣贤之言流传至今,难保不会有一两处错字,若是我们只依照书籍编纂,那岂不是让错处流传千古?”

    “赵大人这话有理,我不置否。可你又怎知这句一定是错了呢?先贤之言何等高深,自是有我辈不可理解之处,怎可随意下妄言,论其对错?”

    赵疏棠正欲再言,却瞥见了门口的姜锦安,他放下书卷,冲姜锦安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