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轩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林大人的胃口可真大,也不怕撑死了自己!”

    谢凛:“自然是不怕的,毕竟这笔钱的来路世子也不好交代不是?”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谢静轩目光阴鸷。

    “这静安寺上下山门的路口都有禁军把手,单凭世子手底下的这几个长随小厮,要我的性命……恐怕难了些。”谢凛大步往外走去,只留给谢静轩一句,“世子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应对陛下的诘问吧,最迟明日,大内的旨意就要来了,到时候世子也不用屈居于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间了……”

    谢凛走后许久,谢静轩仍气的发抖,他原以为这人会是自己的助力,却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个狼子野心的土匪!

    他掐准了自己不好交代那笔钱的来历,便将了自己一军,待到大内的旨意下来,他与他父亲,便是杀人的罪名,不……若是林榭已经知道了陈府的事,他又怎会隐忍不发?

    这一次,他们家可真是进退维谷了……不过这条路没走完,谁又能信誓旦旦的说前方等着他们的是丛生的荆棘呢?

    没人能保证的。

    谢静轩唤来小厮,对他道,“给我母妃传话,今夜不管如何都不能踏出房门一步………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出来。”

    既然陛下已然知晓了这件事,那就不介意让这件事再大一些……反正迟早都是要反的,不怕早这一时半刻了。

    谢静轩望着空中已经飞远的信鸽,轻轻牵动了唇角,一个小小的林榭,以为把他们控制在静安寺他就无法与外界联系了吗?

    果真是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出来的,他嗤笑一声,拂袖进了厢房。

    谢凛回去的时候姜锦安已经醒了,她坐在床榻上,额上是细密的汗珠,肩膀处的伤口传来微微刺痛,提醒着她崇明殿的一切并不是虚幻的梦境。

    “小林夫子……”她皱着眉头唤谢凛,许是睡的时间长了,嗓音还有些哑,“夫子又救了我一次。”

    谢凛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走到床边给小姑娘身后垫了软垫,确保姜锦安靠着舒服后,又把水递给了她,“你昏睡一夜了,喝点水润润喉咙,那箭矢上有毒,不过你放心,现如今那毒已经都除了,伤口只是简单隔着衣服给你上了层金疮药,你既然醒了不如……你自己上药吧……”

    姜锦安的脸也有些红,她伤到了肩头,上药的话免不了要褪去衣衫,“是……我自己来吧……”

    谢凛把金疮药递给她,“我去外室等你。”

    “嗯……”

    姜锦安看了眼自己的伤口,那里的衣衫被剪开了些,伤口外头裹着纱布。

    姜锦安把衣衫褪下来,她的伤口其实并不大,此刻也已经不往外渗血了,只是动起来还有些疼。

    挣扎着给自己上了药,又穿好了衣衫,姜锦安便去了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