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子时，打更声渐远，一弯残月悬在天上，被浓雾遮蔽，月色黯淡。
佛堂里头的交欢声早没了动静，裴煜安动了动僵麻的腿脚，直到确定赵铖的脚步声已经彻底没了，犹豫一瞬，还是往里去。远远地看到观珩缩在角落里，用撕得不成样的衣裳尽力裹着自己。
他的脚步声很轻，仍旧有点吓着对方，在看清来的是自己后，观珩才松了口气，朝他开口：“能麻烦你，带我去后院的水井边上吗，我想洗一下。”
裴煜安沉默地站着，目光落在他身上片刻，只字未应，径直转身而去，可没过多久，他便捧着一盆清水回来，在观珩面前半蹲下，“刺啦”一声，毫不犹豫地从自己衣摆上撕下一块，对折，浸到水里，拧了半干。
观珩只静静望着他所有动作，在布块递来时，方才紧紧裹着的衣裳全解开，任由裴煜安替他清理。
那是裴煜安小十几年的人生里头一回这般近地看另一个男子的下体，还是被蹂躏成这样的，肿胀的肉穴微微外翻，一张一缩，无法合拢，白浊的精液缓缓从里流出，满满的淫靡之息。
他低着头抬起观珩的腿，用水巾一点一点将喷溅在腿心的精液擦去——他能感觉到观珩的目光一直跟着自己，冰凉的布块在碰到一处红肿时，对方被激起一声轻哼，他动作不禁顿住，口里莫名一酸，津液翻涌。
“你是刚来，还是一直在外头？”
“一直在，”裴煜安偏开脸，语气更低了些，“我不是不想救你，只是……”
话没说完，观珩又笑了。
“我又没怪你。”
转而又看他，“今晚，是我主动引赵铖来这里的。”
裴煜安手上脱力，布块滴滴答答滴水，不解道：“什么？”
“大体来说，是为你，”观珩身下舒服了些，靠仅有的一点力气倚墙坐起，轻声回答，“我私下托人给你送些吃喝用度，可你的处境还是不好，终归是这里太过偏僻，无人问津，合欢宫离这儿又远，我也不能随时护着你——赵铖第一次就是在这里强行要了我，之后我便再也没来过。今夜引赵铖来，又刻意零碎地说了些话，让赵铖觉得我尤其讨厌这里，而我越是讨厌，他便越是有兴致，你若在外头的话，是不是也听到了？赵铖最后泄出的一刻，说要修缮这里，在边上建行宫，我也好……”
“好什么？”
裴煜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忍不住一下将手里的布块丢入水里，炸起几簇水花，站起身骂道：“好让赵铖日后随时想拉你来最厌恶的地方想肏便肏是吗？你是不是疯了？为我？我的处境与你何干？我是人是鬼何须你来操心？”
“我……”
他全身气得发颤，一脚踢翻了那水盆，转身就要走，可迈出去两步，又咬着牙回头看了一眼——
观珩难得局促，似是被戳到了痛处，手指扣在一起，眼底空落落的。
殿内陷入无边的死寂，淌出的水一直蔓延到裴煜安脚边。
他望着眼前那扇近在咫尺的门，怨恨自己为何还不走，明明只要拂身离去，就能离这个毫无自尊的人远远的，可他一个人在雪地里走了太久，甚至舍不得一块晒过光的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