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死了,裴旻和陈执都是心头一凛,陷入了被动。

    尸体交给刑部的仵作去查了,毒药一直藏在口中,云阳好不容易想法从里头弄了点儿出来,便送去了太医院,想着能不能有人认识这个,也算一条线索。

    卫戍得了这消息后便再也没搭理小安子,直到后头宁安帝醒来,小安子也依旧被押在刑部牢房里,喊天喊地喊干爹,谁也不应。

    和妃本就坐在宁安帝的榻边,是第一个发现他醒来的,又急又喜的喊了句陛下,屋里疲惫了一宿的人顿时来了精神,越斐赶紧叫了同样不曾离开的赵太医,赵太医过来跪在榻前,仔细检查了宁安帝的状况,确定毒是彻底解了。

    他又紧跟着开了两张后期调理的药,便赶着去太医院煎药房里煮药汤,一路都有专门的隐龙卫守着,绝了出岔子的可能。

    宁安帝撑着从床上坐起,突遭的这场难让他看着比往日老了许多,齐妃感受更深,忍不住红了眼眶,宁安帝看了一圈儿围着的人,觉得十分宽慰。

    “陛下觉得怎么样?”和妃扶着他,自己充当了宁安帝的枕,“德正,拿水来。”

    德正连忙倒了水来,齐妃接过去,坐在了另一侧,温柔将水喂给宁安帝。

    越厉和越斐这些年即便是在宁安帝面前都是夹枪带棒的挤兑对方,今日难得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天伦画卷,也不过如此。

    裴旻和陈执站在后头,中间隔着的一段距离仿佛燕江那般宽阔,越奚抱着裴旻的手,肉垫不由自主地按着下头的皮肤,裴旻看了他一眼,光是一个小猫背影便能看出一股酸涩劲儿,想捂住他的眼睛,想在他耳边安慰他,却受制于现状,什么也做不得。

    宁安帝喝完了水,觉得又舒服了些,便将杯子推开,也从和妃身上坐直了身体,问:“……裴卿可在?”

    声音透着嘶哑,和妃劝他:“裴相也一直守在这儿的,陛下如今最抓紧的是身体要养好,该抓的人该围的地都没有落下,要聊事,晚些又不是不可以。”

    “围了地?围了哪里?”宁安帝抓住了她的手,却不看他,说,“裴卿过来说话。”

    越厉斜睨了一眼裴旻,双手逐渐握紧,裴旻视而不见,将越奚交给陈执抱着,自己去了宁安帝榻前跪下。

    宁安帝说:“你说给我听。”

    “回陛下,昨日风寒药里被人添了过量的炙草。”裴旻朝他叩头一拜,“动手之人在昨夜里畏罪自杀,臣无能,未能阻止,失了线索。”

    “……炙草,好,好得很!”宁安帝闭上眼,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问,“和妃方才说的围了地,是围了哪里?”

    裴旻说:“临月宫。”

    “裴卿向来直言不讳,朕倒是不知道,竟然连你也学了别人说一半藏一半的那套。”宁安帝说,“定要朕踹你一回你才晓得往前走?!”

    “臣不敢。”裴旻道,“昨夜畏罪自杀之人是临月宫的小宫女秋月,入宫半年,之前一直在浆洗坊做事,后来是贵人选到了跟前,让大宫女绣春带的。”

    “贵人可晓得?”宁安帝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