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奚怔成了一根猫条。

    “大师莫要乱说话。”裴旻将越奚放回膝上顺毛,“糟践殿下了。”

    玄一但笑不语,取出早已备好的锦囊放在桌上,轻轻推到裴旻面前。

    有些话不用说得很明白,能求子自然是最好,否则玄一不会在还有别的法子时,第一个便把这个说出来。

    裴旻知道锦囊里放的是什么。

    裴旻说:“谢谢大师。”

    把锦囊塞进越奚的爪子里让他捧着,越奚也不蠢,也大致猜出来里头装的是除了“求子”外的其他可能,心里一松,猫条重新软成了水,两个肉垫将锦囊夹在中间压了压,特别薄,约莫里头就搁了一张纸。

    玄一叫人替他们单独准备了斋饭,就送来在诵经殿里吃,越奚早晨出来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路上被塞的那根小鱼干不作数,小茶几上给他准备的零食也没动两下,缓过劲儿来后早就觉得肚里空空,冲裴旻软软的喵了两声,又拍了拍小茶几,尾巴在裴旻腿上扫来扫去,就差把“快伺候我吃饭”几个字挂在脸上了。

    裴旻和玄一相视一笑,玄一心中作何打算裴旻不知,但看着越奚不再忧愁,裴旻便真正的放下心来,这件事里他只会把越奚的想法放在第一,若越奚不愿,那便一辈子这样也无妨。

    龙凤什么的,也得排在越奚的后面。

    用完午膳,裴旻向玄一道了别,在驿站里牵过马,回去的路上不如来时走得急,东都城里的人也开始归家,从午走到黄昏,身后晚霞上剪下一人一猫再一马的剪影,身边车马往来逆行,越奚睁着眼看得入迷。

    盛世下的平和意,越奚喜欢宫外市井里的烟火气。

    回了相府,马交给杨叔去还了,今日难得不在梅园里用晚饭,裴旻和越奚也好一阵没见过周娘,周娘过来布菜,看裴旻的眼神里藏着一些埋怨。

    裴旻不明所以:“周娘可是有话要说?”

    周娘踌躇了一会儿,想起杨叔前阵子告诫自己的那些话,可相爷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早早失去了母亲,别的山君在相爷这般年纪都有后了,相爷好不容易开了花,可听杨叔同她说的事,感觉相爷因为心里装着六殿下,对夫人并不多上心。

    甚至今日一早便离了相府,说是有事,可夫妻间能有什么事,周娘虽然未嫁人,但却是相府里最清楚这些门道的,相爷偷偷摸摸将人带进门,不给夫人正名不说,连哄也不愿,由着夫人出去,她还以为相爷今日出门便是去追人了,结果回来还是抱着猫,夫人连个影子也没有。

    看相爷宠猫的样子,吃喝洗都要亲自伺候,夜里还要睡一个枕头,若非她不信鬼神说,怕都是要觉得夫人是猫妖变的了!

    越奚好好的吃着鱼片粥,突然打了一个小喷嚏。

    “慢点儿。”裴旻拿了帕子给他擦沾湿的毛毛,手法温柔娴熟,“没人跟你抢。”

    周娘见状,说:“相爷,咱们府里什么时候办喜事呀?”

    裴旻和越奚同时抬起头看她,裴旻问:“什么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