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橙看着身侧余下的两坛女儿红,心头暗自庆幸。方才所遇的老者,酒量惊人,武艺出众,若他执意饮尽余下美酒,只怕想拦也拦不住。

    唐少橙忽是想起那偷酒贼,余下美酒,正好可以给他带去。

    唐少橙细思片刻,又摇了摇头。如此便宜了那酒鬼,着实无趣。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个主意。

    唐少橙伸手,自怀中掏出两方干净手绢,而后解了一坛子女儿红身上的泥封。她将酒坛子倾倒,酒水洒溢,润湿了那两方手绢。唐少橙将酒坛子举起,饮尽了坛中的美酒,紧接着又是拆了另一坛子的泥封,亦是一饮而尽。

    美酒沁心,唐少橙微醺,脸颊彤红,嘴角浅浅笑意。她两手抓了空酒坛,飞身往静心崖溪涧而去。

    片刻后,她飞身折回,双手各拎着两个酒坛。酒坛子沉沉甸甸,装了一坛子的溪泉。唐少橙将酒坛子放下,两方手绢分别盖在酒坛坛口,而后封回了泥封。

    唐少橙看着手中的两个酒坛,嘴角轻笑得意。她缓缓起身,拎着酒坛,向无悔洞走去。

    无悔洞中,陆陵闭眼,盘膝而坐,已有半个时辰。洞中潮湿,鼻息间,陆陵闻得一丝酒香。酒香渐浓,沁人心脾。陆陵大喜,睁眼看向洞外,远见一个酒坛子放在洞口。陆陵细细品闻,总觉得这酒香有些熟悉,该是哪里喝过。

    品闻片刻,陆陵恍然,脱口道:“这是云来客栈窖藏了五年的女儿红。好酒好酒,真是好酒。不过这酒,该又窖藏了几年,味道更为独特……”

    唐少橙拎着另一个酒坛,自洞口现身,冷冷一哼,“我当山门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偷喝我藏在树下的女儿红。原来,真是你这酒鬼。”她将酒坛子放下,在洞口随性坐下。

    陆陵呵呵一笑,笑得天真,“掌门莫怪莫怪,是陆某贪杯,舍不得那金樽酒坛。也是掌门你的私藏,甚合我胃口。还请掌门见谅。”陆陵伸直脖子,看着洞口摆着的美酒,满是嘴馋。

    唐少橙一笑,“怎么?看陆堂主你脖颈伸长,又是想喝了?”

    陆陵连连点头,咽了咽口水,“湖隐神僧修心不修口,酒肉穿肠佛自留。陆某道行浅薄,自是比不得湖隐禅师。于酒肉,更有些贪嗔痴。这女儿红,掌门若是能恩赐下,陆某自当铭感五内。”

    唐少橙一笑,“好一个于酒肉更有些贪嗔痴。陆堂主,这美酒,就在洞前,你若想喝,自取便是。”

    陆陵听罢,叹息一声,“唉,我道掌门是体恤下属幽禁洞中,前来犒劳。不想是掌门想惹陆某一身嘴馋,故意来看陆某笑话。”

    陆陵抬头,看着洞中通道处的剑身虚影,“这剑意封堵洞前,凌厉异常,哪能容我走出洞外?我若强行闯出,只怕早成剑下亡魂。掌门,你若想我死,还是替陆某另寻个好死之法。死得这般冤屈,陆某可不干。”

    唐少橙知道陆陵又是耍嘴皮,她一笑,长长一声叹息,“也罢,也罢。陆堂主既是不想喝我这手中美酒,那我也不勉强。那我就把这酒带回去吧。”唐少橙起身,拎了那两个酒坛,便是要走。

    陆陵急忙叫住,“别别别,掌门,陆某幽困这洞中,已是半月未曾饮酒。你就行行好,将这酒给陆某留下罢。待晚些无相道人予我送饭食,他自有办法给我送进来。”

    唐少橙听罢,将酒坛子放下,冷冷一哼,“就知道你舍不得这美酒,也罢也罢,给你留下。不过我有一事相询,你若是答得合我心意,这酒自是你的。”

    陆陵一听,说道:“你有何事相询,只管讲来。我……”陆陵眼馋洞前的两坛美酒,叙话道:“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唐少橙回到洞前,又坐了下来,“你在山门之中那么久,可有听说过天刀老人这个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