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中山阿穆虽然不知世事,但却明白一个道理——能站起来当主人,为什么要给人当走狗呢?九州大路上,任何一个家族都有可能成为未来的霸主,但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纪氏。

    如果中山家族孱弱不堪也就罢了,但他们偏偏是可以问鼎的一支。

    大人们在一旁忙活,有的练功,有的囤积粮食,有的则在一旁讨论师祖中山渺的提议。

    中山阿穆向着长辈们走了过去,“太爷爷、大伯、小叔,我们真的要向外人称臣吗?”

    “小孩子,毛还没长齐,多管什么闲事!”中山沃夫将他推出人群,继续商讨九州霸主的事。

    中山阿穆又挤了进去,“小孩子就什么都不懂吗?你们不过是比我多吃了几年的饭。”说完这句话,他闭上了双眼,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岂料,想象中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来。

    长老中山麦芽笑着捋了捋胡须,“谁还没当过小孩子呢?沃夫,你别吼他,师祖最喜欢不懂就问的孩子,这说明他善于思考。”说完爱抚地摸了摸小阿穆的头发。

    沃夫恭敬地向麦芽解释道:“可是,我们说的话,他也听不懂啊,到时候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白耽误我们许多工夫。”

    “无所谓了,要那么多闲工夫干什么呢?难道我们的每一个时辰都能产生价值不成?”麦芽说完,又转向怀里的小家伙,“小阿穆啊,这次的灾难是前所未有的,这次的敌人也和以往的不同,我们称臣,尚且有一条活路,不称臣的话,随时会面临灭族之祸。”

    “可是,漫长的纪元中,我们的家族遇到这么多强劲的对手,最终不都化险为夷了么?为什么这一次一定要铤而走险,选择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呢?难道,我们不应该为子孙留一条退路吗?千百年后,当我们的子孙像纪氏一样,蜗居在各个部落的狗洞里,他们不会怨恨吗?”小阿穆炮语连珠地问个不停。

    “问得好!小阿穆呀,我给你举个例子吧。以前的龙族呢,他们的武器是利刃,虽然坚硬锋利,但是一次只能杀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而今后的这个霸主,他们的武器是见血封喉……”

    “见血封喉?”小阿穆知道这种毒药,“这么说,新的霸主将是一位法修。只是,此毒虽强,但是炼制不易,且极其耗费灵气,没有人能持续使用,一次不是也只能杀一两个人吗?”

    麦芽等着小阿穆说完,又继续道:“是电闪雷鸣,是燎原之火,是明枪暗箭,远不止如此,他们甚至还会‘众星拱北’术。”

    小阿穆一惊,众星拱北是他们吕氏的看家绝技,新的霸主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会十八班杂耍?号称江湖第一杂耍班的是章氏家族,他们精通各个家族的逃生术。可是,他们正是因为不够强大,所以才偷采百家之长。

    “太爷爷,他们的‘众星拱北’是从我们这里偷学的吗?”

    “是,也不是。”

    小阿穆心想,这些老头子说话总是奇奇怪怪的,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怎么可能一个问题的答案会这么矛盾呢?他侧头一看,几个叔伯正听得认真,便不敢再插话。

    “我们能修成众星拱北术,是天赐的机缘。既然我们可以得此机缘,他们当然也能。所以,如果从这一层面回答你的问题,那么,他们自然不是从我们这里偷学的。但是,他们的封喉术、电击术却是采百家之长,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终于,中山沃夫听不下去了,“敢问伯父,江湖上哪个家族有这么强悍?简直是闻所未闻。”

    中山麦芽道:“这些都是师祖闭关期间通过卜筮得知。”

    中山沃夫有点不服气,“不过是卜筮而已,这些不过是古人糊弄我们的小把戏,倘若命运可以通过卜筮得知,谁还会努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