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迟思乡的药厂歇业了,一来是因为失去了明澈和怀仁这两家最大的购买方,二来,这是一种无声的抗议。太医院为此失去了青霉素的供应,闹了好几回,但迟思乡都不为所动。叶雨潇暗叹一口气,对崔妈妈道:“金郯府分馆应该还有库存的药,我派人去帮你问问。如果能拿到药,我就让春晓大夫治好你男人的肺痨。还有,从现在开始,你男人要避免跟其他人密切接触,不能随地吐痰,你跟他在一起时,要佩戴口罩,餐具要跟他分开,他使用过的餐具,要用沸水消毒。”

    崔妈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妃,奴婢挪用了您的银子,您非但不怪罪,还要帮我男人治好肺痨?”

    “不不不,一码归一码。”叶雨潇竖起一根手指头,冲她摇了摇,“我帮你治疗你男人的病,是出于医者的良心,尽管我现在已经失去了行医资格。而你挪用银子的账,我还是要跟你算的。”

    崔妈妈跪下就磕头:“只要您能救奴婢的男人,奴婢认打认罚,绝无怨言。”

    “打你有用吗?能把银子打回来吗?”叶雨潇瞥了她一眼。

    崔妈妈觉得她这话里有话,但又猜不透意思,只得问道:“那王妃想让奴婢做什么,尽管吩咐,奴婢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叶雨潇打量了崔妈妈几眼,问道。

    崔妈妈连连点头。

    叶雨潇翘了翘唇角:“等药取回来,我再来找你,免得现在问了,你也不说。”

    这是要问她话?问什么?崔妈妈满头雾水。

    叶雨潇当天就派人去了金郯府。全国医界资格考核还没轮到金郯府,金郯府的分馆仍在营业,药房里果然还有库存的药物。几天后,叶雨潇顺利地拿到了治疗肺痨的相关药物,并将其交给了春晓,叮嘱她去给贾柱治疗。

    她耐心地又等了几天,直到贾柱的病有了起色,却又还离不开春晓的时候,再次去找了崔妈妈。

    她把马车停在靖安侯府的后门口,再令崔妈妈上了马车。马车外有侍卫守卫,可以保证隔墙无耳。

    叶雨潇问崔妈妈:“你男人的病好些了吧?”

    “好多了,好多了。”崔妈妈连声地回答着,满脸感激,“多亏了王妃帮忙,不然奴婢的男人只能等死了。”

    “肺痨要想彻底治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至少得用药半年以上,你要有耐心。”叶雨潇道。这是在提醒崔妈妈,至少在半年的时间内,她都离不开她。

    “奴婢有耐心,有耐心,只是要麻烦王妃和春晓大夫了。”崔妈妈连声地道。

    叶雨潇话锋一转:“现在你男人暂时性命无虞,我可以开始跟你算一算挪用银子的账了。”

    崔妈妈马上跪到了地上:“上次王妃说有话要问奴婢,您尽管问吧,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雨潇端起茶,啜了一口,状似漫不经心地道:“跟我讲讲我的母亲吧。”

    就这?崔妈妈愣了一愣,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叶雨潇的表情,却发现她不像是随口问话。不是随口问话,那用意是什么?她用心地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猛地抬头:“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