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潇的话,处处透着深意,但为了呼延戈,呼延萍只能硬着头皮求她:“叶姐姐,你能不能为了我这可怜的侄子,把你的事情稍稍朝后挪一挪,先给他做了手术再说?”

    叶雨潇面带哀伤:“阿萍,我知道你心急,但我先前跟你说的那些事,别的倒还罢了,唯有我大舅舅的死,就像一根刺埋在我心里,时时刺得我发痛。你知道的,我从小在外祖父家长大,我的大舅舅就跟我的父亲是一样的,如今父亲惨死,我却无法找出真凶,为他报仇,这让我寝食难安。”

    “啊,不对,除了这件事,胡萝卜失窃一案也让我茶饭不思。万一那些胡萝卜找不到,皇上一定会怪罪药厂,而药厂要是垮了,我的几家医馆该怎么办呢?”

    “阿萍,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我心里装着这样的事,就算给你侄子做手术,我也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万一因此而手术失败,岂不是害了你侄子?”

    呼延萍本来还打算,如果叶雨潇死活不同意给呼延戈做手术,她就去求一求皇上,让皇上来逼着叶雨潇同意的。但现在她觉得,就算她去求皇上也没用了,因为叶雨潇都说了,她现在心神不宁,如果做手术,会导致手术失败。万一她通过皇上,强逼着叶雨潇做手术,叶雨潇真的让手术失败怎么办?

    呼延萍沉默片刻,起身告辞了。

    她带着呼延戈,回到含光馆,砸了茶盏出气:“叶雨潇这分明是在逼我自己认罪,倘若我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她就不救我侄子。”

    认罪?恩慈吓得没敢作声。

    让她承认自己的罪行,她可就完了,她要为了呼延戈,牺牲自己吗?呼延萍又气又恨,心烦气躁,几乎把她能砸的瓷器都砸了个遍。

    到了晚膳时分,她强压住自己的情绪,来陪呼延戈用膳,然而呼延戈口中疼痛,根本就吃不下,只喝了一点汤就放下了筷子。

    夜里,呼延戈更是因为疼痛而睡不着,躺在床上不住地呻.吟。

    呼延萍听着这声音,心如刀绞。她独坐在桌前,拿着一把呼延谷当年送给她的梳子,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最终还是站起身来,从箱。最底下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小匣子,

    就这样吧,呼延萍喃喃自语着,把恩慈叫了进来:“取笔墨,我要给阿妩写信,让她来熙朝。”

    呼延芜是呼延谷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呼延萍与她一向不对付,怎会想要让她来熙朝的?再说了,呼延芜会听她的话吗?恩慈疑惑着,给她拿来了笔墨纸砚。

    呼延萍写好信,派人连夜送出,她自己则是一直睁着眼睛坐到天亮,抱起那个小匣子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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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叶雨潇一觉醒来,发现欧阳晟正坐在床边,她疑惑问道:“你今天怎么没有去练拳?”随即,她把脑门儿一拍,一骨碌爬了起来:“哎呀,是不是我起太迟了,完了,上班要迟到了。”

    欧阳晟忙道:“没迟到,没迟到,不过你今儿恐怕是没有时间去医馆了。”

    “为什么?”叶雨潇一边穿衣裳,一边问道。

    欧阳晟道:“宫里刚才来了人,皇上传你进宫。”

    “皇上传我?是胡萝卜终于找到了吗?”叶雨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