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权和邓颂今一前一后进了主宅。
“父亲好。”容权眼睛盯着地面，声音极为冷淡。邓颂今随后跪在地上，给容臣磕头请安。
容臣早已习惯他这副不耐烦地模样，也没计较什么，只清了清嗓子道：“嗯。上次你回来，我让你同周小姐谈谈，谈得怎么样了？”
“周小姐对我没什么兴趣。”容权寻了个座位坐下。
容臣扫了邓颂今一眼，随后又把目光落到他的身上：“无论如何，你们两个今年必须完婚。这是门顶般配的婚事。”
“您所做的事情总是让我觉得……”容权深深吸了口气，“不可思议。难道您和我母亲的悲剧还不够吗？”
容臣喉结滚动着，拳头攥紧又松开：“该死的贱奴，滚出去跪着。”
邓颂今慌乱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退下了。
“好，你现在既不想结婚，那就先算了。”容臣的口气缓和了几分，“总有成婚的时候。”
父子二人僵坐在椅子上，空气也是静默着的。过了一会儿，容权主动开口道：“父亲，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了。”
“嗯，等等和他们一起吃个饭。”
——
邓颂今跪在不起眼的角落中，从上午一直跪到了傍晚。风有点凉，吹在他的脸颊上，像滴落的泪。
容权在主宅的这一整天都是百无聊赖的，他冷眼看着继母和弟妹们的微笑，本来已经是其乐融融了，又何必叫他回来呢？他的心脏中混杂了泥沙，只觉沉重万分。
等到天彻底黑下来，这场家宴也总算是收了尾。容权喝了不少酒，脸上竟透出几丝微红。他踏出门去，看着邓颂今还乖觉地跪着。
“起来吧。”容权走到邓颂今跟前。
邓颂今听到主人的声音，有些许紧张。他这腿一天没活动，此刻都已麻木了。他试探着起身，但就像被千万根针扎了一样痛。
容权见他半天没动作，将手伸出来：“这才跪了多久？就起不来了？”
邓颂今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触碰容权的手掌，先告罪道：“是阿今没用，求……求主人息怒。”
“那还不快点借力起来？”容权斥责道，肯定是极疼的。尽管天已经不寒了，但跪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将近一天，总归是难受的。
邓颂今咬着嘴唇内侧，并不敢真让他用力，只虚虚地碰了两下。他竭力地跟着容权的步伐，额上渗出点滴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