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站着腿酸,于是便找了一处树杈卧躺在上面,看着底下的殷简苦力劳作。

    夏日里,尸体腐烂的快,恶臭熏天,殷简挖了一半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好在沈宛提前便封住了自己的嗅觉,夏夜经常刮起小风,她躺着躺着便要入眠。

    “沈宛!”

    殷简褪了一层外衣,中衣松松垮垮的耷拉着,内里已然湿透,他额角满是汗珠,活脱脱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怨鬼”。

    沈宛被他这么一叫,睡意消散了大半。

    “你就这么忍心看我一个人挖?”殷简将那铁锹往旁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闹起了罢工。

    沈宛:“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指望我一个姑娘家干这种事情?”

    说着她从树上跳下来,蹲在他身边捏着他被汗水浸湿的衣衫啧啧称奇。

    “俗话讲得好,这打一个棍子都得给一颗甜枣呢,你不能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啊!”殷简目光灼灼,他的要求已经提了,就看沈宛怎么理会。

    她也是个爽快人,直言道:“那你想要的什么?”

    “哎呀,我这脖子到现在还疼呢!”殷简说着手不自觉地抚上被沈宛簪子抵过的那处,“嘶,这不紫也得青了。”

    “你少装!”沈宛郁结,“谁让你先骗我的?你怎么不好好反思反思你自己,反倒先怪起我来了?”

    “我哪敢啊?”殷简同她说话没个正形,指着自己布满汗珠的脸庞与脖颈,“就看在我没个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我擦擦汗。”

    沈宛松下整个身子,她还担心这人会提什么无理的要求来呢,既然他要擦汗,那她勉为其难帮他也不是不可。

    她从衣袖里掏出帕子,胡乱往他脸上抹了几把,动作粗鲁万分,丝毫没有女儿家的柔情蜜意,反而让殷简嫌弃万分,一把从她手里夺过帕子,自己擦了起来。

    “此时此刻,若是秦隽站在这里,你也这样替他擦汗?”殷简无意提了一嘴。

    “不然呢?”沈宛回他。

    殷简盯着她的眼睛,兀自笑了,“我可不信。”

    “随你。”

    她撂下这句话,便独自拾起铁锹挖起土来。殷简见状,赶忙从地上起来,叫停了沈宛手上的动作,“这种活计还是我来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