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钢。

    秘书部部长周嘉在接到底楼前台秘书的电话之后,表情有些迟疑,挂上电话之后拨通了董事长办公室内线。

    “尚老,普华董事长贺先生到访!”

    周嘉在说完这句话时屏住了呼吸,这段时间压抑的气氛让每一个尚钢人都感觉到了不安,大家都在想着,这可能是尚钢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了,他们甚至都不敢再看报纸看新闻,太多的负面影响让他们都嗅到了末日到来的气息。

    电话里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响起了沉闷的声音,“请他进来!”

    周嘉以为尚老会直接赶人,因为尚钢和普华是几十年的老对头了,排名一直不分上下,就前段时间尚钢名气大增,质量风波之后创下销售新高,信誉度也有所回升,只是现在,第一的位置又落到了普华那边去了。

    贺普华上楼的时候,尚钢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是大开着的,贺普华走到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看见坐在里面喝茶的尚佐铭,笑了一声,“来得正好,一起喝茶吧!”

    带路的周嘉赶紧去取新茶杯,贺普华让秘书在外面等着,他则径直走了进去,步伐轻快,像他这种快七十岁年纪的人,看这步伐就是经常锻炼的人群,精神和体态都保持得挺好,只不过用脑过度,秃顶了,头顶中央一阵光秃秃的,看起来一阵发亮。

    “不介意吧!”贺普华径直走过来坐了下来,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不发一言的尚佐铭,接过秘书周嘉递过来的茶水,清嗅了一下,点了点头,这茶还算可以!

    进来送茶水的周嘉看着贺老的和颜悦色跟自己老板的阴沉面孔想对比一下,一个看笑得越是灿烂,另一个的脸色就越发的黑沉。

    “刚上来的时候遇到了万美的徐茂才下楼,老尚,我来得还算是时候吧?”贺普华笑容就跟三月的春花似的,看得让人格外的刺眼睛。

    尚佐铭安静地喝着手里的茶,阴沉的目光在贺普华那笑容上凝着,浓缩成了针尖状。

    贺普华却敲着二郎腿手放在沙发扶手上敲打着拍子,慢慢地收起了笑容,故作沉思地说着:“我记得十年前,儿子还清醒的时候,孙子还争气的时候,普华还被踩在脚底下的时候,当年是怎么说来着?呵,难听的话说得太多了,我一时间都记不起来了,不过我觉得有一句话说得太对了,那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的尚钢--呵!”

    “贺普华!”尚佐铭捏了捏手里的杯子,脸色极其难看,看样子是下一秒如果贺普华再出言激他,他手里的茶杯很有可能就砸过去了!

    贺普华脸色不变,冷笑一声,“论能力,也就这样了,没有尚卿文尚钢就如一盘散沙,这临阵换将的戏码一出来,我就为尚钢着急,我太想说一句话了,脑袋是被门给夹了吧?”

    尚佐铭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起来,跟贺普华斗了这么多年,两人见面就吵话语中不是携枪带棍的就是暗嘲冷讽,谁也别想占了谁的便宜,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少年了?从三十二年前就开始了!

    “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给我滚出去!”尚佐铭‘砰’的一声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杯子里面的水因为手的大力给震得溢了出来。

    “哟,生气了?跳脚的时候还没到,生什么气?”贺普华哼哼了两声,看向了门口,“门外的,给我进来!”侯在门口的普华助理快步走了进来,将一份牛皮纸包好的资料双手递在了贺普华的手里,贺普华将资料往茶几上一放。

    “看在咱们互看不顺眼了三十二年的份上,我给的价格是万美给出价格的两倍,我没有落井下石,我只是想告诉,再往后拖一天,尚钢的价值只会翻倍的跌,到时候那就真的不值钱了!”

    贺普华说完,看着脸色发绿的尚佐铭,转身走出办公室的门,丢下一句“想好了就联系!”的话,尚钢集团办公楼的底楼,贺普华上了专车,沉闷地看了那大厅一眼,助理轻声笑道:“董事长,难道不高兴吗?”

    普华和尚钢斗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尚钢兵败如山倒,业界都在说最开心的莫过于他贺普华了,从今以后,普华就是d市钢铁业的老大,地位不容置疑,可是看着贺普华那微蹙的眉头,好像有些不开心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