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安回去后给日理万机的曹济去了信,就以扎马步的形式参加上巳节游园会一事达成了一致意见。

    参赛项目解决了,参赛人员还没定。

    上巳节的游园会虽说是书院学子的专利,可也不见得人人都想去。

    比如说贺甫言。

    本来宋霁安想着既然这次冤大头她当了,那就必须得把风头出够了。她请来奉京城内技术最老练的裁缝,从江南斥巨资购入了最时兴的样式,买空了铺子里的织云锦。人靠衣装马靠鞍,她打算一亮相就先在气势上大压住对面那三个书院,给院子里年轻小伙们长长脸。

    前日里院里的嬷嬷被派去量取学生们的各处尺寸,好为制衣做准备。今天单子给到宋霁安的时候却少了两个人——孔泉和贺甫言。

    “嬷嬷,怎么没有孔泉和贺甫言的尺寸?”

    “回公主,饶是奴婢多嘴,孔公子问了一句为何又裁新衣,奴婢便如实答了。孔公子知道这游园会是去相看贵女的,提起他那眉儿姑娘,便说不去了,这尺寸也不必量了。”

    “那贺甫言呢?”

    “贺公子没说为何,看意思也是不愿去了。”

    宋霁安当时就笃定这事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你想啊,一个年级轻轻情窦未开的小伙子,被她上回在归梦楼那样一折腾,最近书院里的闲言碎语她也不是没听到,如果贺甫言从此对异性有了排斥之心,她就是罪大恶极。

    从归梦楼回来就应该给他做一下疏导的,左右一耽搁,居然到了这时候。

    宋霁安看了一下时辰,天色还未黑,年前她想堵贺甫言的时候就把他作息摸得差不多了,这会儿他多半在湖边背书。

    宋霁安当机立断说干就干,抓着锻月就要去湖边找人。

    为了避人口舌,宋霁安这一路行得小心,如愿在湖边小亭里找到了负手而立的贺甫言,站在远处望着就像一棵劲劲的小青松。

    她又想起几月前贺甫言躲她躲得实在辛苦,暗暗编排了他一句。

    这小孩,还挺倔。

    她招手示意锻月在此望风不要出声,自己蹑手蹑脚靠近贺甫言,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猎物的小花豹。

    贺甫言面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将沉未沉的夕阳暖色折射到亭子里,留给宋霁安一个毛茸茸的温暖背影。

    她等了一会儿,见贺甫言背书实在入迷,忍不住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