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甫言听见孔泉惊呼便折返过来,身侧的小间忽的有蒙面之人破窗而出,将他撞翻在地。

    那人慌乱间起身,一脚踩在贺甫言大腿上,针扎般的酸麻痛感涌上身来,刺得他脑中空白,等回过神的时候,那人早已夺门而去,身后还撵着一个一瘸一拐的孔泉。

    “孔兄当心!”

    “不必管我!你自去查看!”

    贺甫言从地上站起身来,月白色的袍子上斗大一个脚印,他也顾不上去拍,伸手先去推门。

    门没落锁,他一手扶着门框抬腿要跨,腿上剧痛还未消退,绊得他一个踉跄又跪倒在地。

    “嘶——”

    贺甫言手掌像是蹭在沙地上,绵密尖锐的细小颗粒刮擦过,带来后知后觉的钝痛感。

    他抬手,借着背后透进来的天光仔细查看,掌心处沾的那些几乎微不可见的颗粒,正随着他手掌姿势的变化折射出奇异的光泽。

    这些未知的粉末在他面前散落开来,还有大半呈在地上侧翻的木质奁盒中,想必是刚才蒙面之人慌乱间失手打落的。

    此人,此地,此物,加之方才孔泉对于沙魄香和佑安公主的一番推论,贺甫言比任何时候都想要探寻一番究竟。

    他捻了捻指间,丝毫未曾注意掌心渗出的那一点血,已及在血珠中迅速消融的细小粉末。

    明明是在背阴处的房间,周围也无火源,贺甫言不知这没来由的燥热从何而起。

    他视线模糊,看见山,看见雪,还有漫天无边的风雨向他袭来,在视线倾倒之前,他还听见了佑安公主在唤他的名字。

    “贺甫言?”

    “贺甫言!”

    宋霁安站在洞开的库房门前,面色阴郁,身后跟着赵修明,曹济,锻月,还有一个陪验香师从宫里快马加鞭赶来的小喜子。

    今日本是赵修明先发现了那波聚众燃用沙魄香的学生。宫中禁令才下,这香居然堂而皇之出现在官家子弟齐聚的场合,事态比他们预计的更加严重。

    他未曾打草惊蛇,差人快马加鞭往宫里递了消息,这下小喜子便领着宫里的验香师匆匆来了裁露园。

    等赵修明再去时,那群学生早在遇上贺甫言和孔泉之后散了兴致,人去炉空。

    再去寻人,他们只一口咬死东西是裁露园里的,宋霁安被安了莫须有的罪名,骂完人还不解气,喊着要把人关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