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的樱花总是开得比别处稍早一些,也许是为了照顾那些谈情说爱的小情侣,又或许是为了给正值青春花季的男男女女们增添些许颜色。春寒仍未散去时,东大里已经是繁樱满树、粉团如云了。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久违地走在东大的小路上。自他从东大毕业已经过了很久,这些年来校园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樱花依旧楼房依旧,但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咒力波动。

    “这是……以前的老建筑吗?我记不清了。”七海仰头看着面前独栋的教学楼,“情报怎么说?”

    “目前的观测结果是一级,接近特级。”伊地知跟在他身后,“处理时间只有今天一天,明天学校就开学了,到时候再设「帐」会很麻烦,所以还请您务必在今天解决。”

    七海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五点四十五。下班之前应该可以解决,那个说要来的咒术师呢?”

    “非常不好意思,那位在电话里说因为堵车而不能及时赶到了。”伊地知满脸抱歉,“您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没问题。”七海单手插兜看着面前被樱花林包围的建筑,像是在回忆自己的大学生活,也像是什么也没有想。

    “真的没有问题吗?虽然说是一级,但是再叫一个咒术师来会更保险吧。”伊地知有些不放心。

    “没有问题。”七海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沉稳,“你们现在应该一时半会也叫不来别的咒术师了,放心,如果有危险我会及时退出的。”

    “真是万分感谢。”伊地知欠了欠身,“那么,我要设「帐」了。”

    七海提步走进了那有些年头的教学楼,黑色的暗幕从他背后降下,将整栋教学楼都包裹进了黑色的空间中。

    没有问题的,不会有问题的。七海平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空旷的走廊。目前的咒力残秽还不算多强,但能看出来这只咒灵还在不断地成长成一只怪物。要在它彻底出生前解决掉,七海这么想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窗外的樱花因为七海的加速而从他眼里飞般掠过,只留下一片绚烂的樱粉色在眼角影影绰绰地闪动着。

    上了几层楼,残秽越来越明显,这代表七海离那只咒灵越来越近了。七海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拔刀,正对上跃起到空中扑过来的咒灵。刀和咒灵的爪子陡然相接,七海被咒灵的力量逼得退后一步,算是抗下了这一击。他发力将这丑东西震开寸余,反手将那只大得吓人的爪子按比例一击斩断,自己则后退几步,保持警戒状态。咒灵因为爪刃被切断,痛苦地尖声嚎叫起来。

    这是一只接近人型的咒灵,弓腰曲腿,双手以刃爪的形态存在,目测有差不多两人高。七海凝视着这怪物,松了松领口的领带,做出了攻击的姿态,冷静地分析现状。

    后腿肌肉发达,拉远距离也会有危险;爪刃长且锋利,肉搏战不会有太大胜算;再加上刚刚那一击的力量。七海瞟了一眼因为刚刚的冲击而碎裂的地砖,不由得握紧了刀柄。跟这种怪物硬碰硬并不是上策,还可能导致自己骨折,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在近距离稍远的位置,再在它攻过来的时候斩断有威胁的爪刃,趁它还没有重新生长好断手的时间给予它致命一击。

    致命一击,这对七海建人来说并不是难事。他的能力便是根据受击对象的长度比例创造这样一个能让他给予重击的点——虽然既不是黄金比也不是白银比,但是却是能够让他取胜的比例。

    咒灵猛地停止了尖叫,它似乎明白过来面前这个男人想要杀死它,于是它立刻向七海扑了过来,张开变了形的嘴企图一口将七海的头咬下来。七海看准时机躲了过去,回首迅速挥刀,将咒灵的右前臂砍了下来。咒灵嘶吼着,转身向七海的位置攻击。七海踩着咒灵弯曲的膝关节起跳,接下来只要翻身躲过它挥舞的爪刃,然后斩断它的左前臂,趁它没有后撤或做其他动作之前将它整个劈开——

    七海落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有些震惊地捂住了腹部。深蓝色的衬衫下洇出暗红的血来,很快就濡湿了大半件衬衫。

    咒灵尖叫着挥舞自己的双臂,那笑声里充满了对七海建人的嘲讽。

    怎么会?怎么会没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