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渊山庄的正门巨大而沉重,门钉个个如熊掌大小,上悬朱红牌匾,四个大字铁画银钩,豪气干云。

    此门只在重要时刻才会敞开,一年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刻却吱呀打开,正如同身后这百年世家,发出老朽般沉闷难听的响声。

    大门外,围观的有拄着拐杖的老者,有面黄肌瘦的孩童,甚至许多衣衫褴褛的乞丐。

    门内,锦衣华服的管家对林正清耳语道:“庄主,可要把这些百姓从门前哄走?”

    林正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管家讪讪后退。

    林正清阴着脸环视一眼,好家伙,外面这群人里连挺着大肚子的农妇都有,怎敢动手?

    他向来自诩仁义,最重名声,也深深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这些人看起来不起眼,但只要他动谁一根手指头,除非能把他们都杀光,否则别的不用说,只那个腰挂破布袋的小乞丐,就能把他仗势欺人的消息传遍一座城。

    碧渊山庄是正派泰斗,怎能被这些人败坏名声?

    林正清拂袖端立,面色肃然道:“是谁在碧渊山庄门前闹事?”

    他的目光隐含威慑,原本喧哗的百姓逐渐胆怯噤声了。

    成开昕自人群后走出,扬声道:“是在下敲的鼓,却并非为来山庄闹事。”

    他虽立在台阶之下,地势低矮几分,却长身玉立,目光从容,并非仰视,而是平视之态。

    更何况他腰间的鼓只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竟能惊出这样大的声仗,显然内力不俗。

    林正清暗骂那没眼力的护院,差点被他误导了,这人哪是什么普通人啊。

    幸好他还没来得及处置殷胥离,否则这事恐怕不能善了。

    “你是谁?”林正清问。

    “在下只不过是一介小卒,庄主不必介怀。但拙荆姓徐,不知怎么竟被贵庄扣下了。”成开昕冷笑道:“久闻碧渊山庄地位尊崇,果然豪横,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干起了掠人妻子的勾当?”

    “是啊,人家好好的妻子就这么被关进去,怎么着也得讨个说法。”

    “听说那个齐聂书不是什么好东西,定是他瞧上了人家娘子的美色,给掠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