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观珩呼吸紧了一瞬，碍于身位无法亲自回头去看动静，只能望了眼前赵铖绷起来的面容。殿内一片剑拔弩张的死寂，有隐秘的凉风缓缓掠过，穿梭于高耸的横梁之上。
不多时，赵铖看清远处之人，眼底威压散去，诧异一瞬后，觑着那人，戏谑地笑上一声。
“……是你。”
从壁柜中滚出来的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四肢修长，却极度瘦弱，本就破旧的衣衫上满是泥污，头上连根挽发的钗子都没有，甚至左侧的发丝还有被烧焦的痕迹，伴有黏糊不明的浆液，狼狈不堪。
而似乎又是在那不见天日的侧柜里关久了，少年瘫倒在地上，精神萎靡，意识昏聩，恍若半个死人。
赵铖费了点工夫才将将想起这小子的姓名。
裴煜安。
南璃国那边送来的质子，南璃国与前朝那几个东西向来交好，而今他登临皇位，时局变动，这小子在宫里许久无人问津，却不想，已沦落到这般境地。
赵铖嘲弄地掷去一眼，正欲抬手，遣人将这坏了他兴致的小子拖出去，怀里许久未动的人却忽地主动揽住他胳膊，眉心微拧。
“不要……”
这一声带着略重的鼻音，听得人心痒——赵铖低下头，向来做这事时，观珩从不主动。
新鲜。
他俯下身去，热息喷散，抚着观珩的脸：“你说什么？”
观珩半张脸兀自藏在堆起的衣物中，好半晌没有应声，任由气息交错流转，片刻过去，才含糊道：“不要……让侍卫进来……我不想……”
赵铖怔忪一瞬，霎时明了，嘴角也不禁露出一丝怪异的笑，随即更用力压下去，语气发紧，在他耳边继续逼问：“不想什么？”
观珩咽了声，微微凸起的喉结在细白的颈子上动了动，总算从那衣物间转回来，正视赵铖眉眼，眸光间透着哀求，而后无奈拱起身子，面色潮红地张开唇瓣，仰头含住对方耳垂。
“不想……被更多旁人看到。”
赵铖不是真的不知他何意。
他越难以启齿，越难堪无措，仿佛越是能似火舌般燃起赵铖的兴致。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