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舍简陋,没有多的客房,你们就先去我的屋里吧。”贺甫言在前面掌灯引路,避开院里雨打落的断枝残叶,带着他们往自己房里去。

    “多谢公子,可是……我们占了你的屋子那你去哪儿?”

    “无事,我有去处,这位公子烧的厉害,要紧些。”

    贺甫言先一步赶紧收拾了床上散落的书本,又抻了抻打着补丁的床面,帮着把宋霁安放下。人落在他手上都没有什么重量,他暗自感叹,这公子触着轻轻落落的身子骨,怪不得病起来这么厉害。

    他挑出几套师兄弟的干净衣物,又领着石头去了柴房,交代完怎么烧热水,才摸到隔壁吴铭师兄的房里挤挤睡下。

    石头打完热水,退出房门,在门口守着。淬星给她俩换完衣服,一遍一遍拿凉帕子给宋霁安冷敷,折腾到快要天亮额头摸起来才不烫手。

    宋霁安是被饿醒的。

    她费力睁开眼,看到淬星和石头坐在不远处的门槛上唏哩呼噜喝着白粥,两人皆是蓬头垢面,好不狼狈。

    烧了一夜,她嗓子干得冒烟,用尽力气才发出一个像咳嗽的“饿”字。

    房里三人赶紧转头看她。

    宋霁安对上贺甫言关切的目光,眼前的半大小子眉目清朗怪是好看,她却一脸疑惑,总觉得这人她在哪见过。

    “公子想必饿的紧,我去厨房再添一碗粥来。”

    贺甫言说罢出了房门。

    宋霁安忽然想起来他是谁了。

    “他,他是……”宋霁安一手拉着淬星一手指着门口的方向,扯动肩膀上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淬星了然:“是那日来府里打听的那位公子,想必这就是他口中的那个小院了,确实寒苦。”淬星低头看了看几个人的形象,接着说道:“不过我们几个这番模样,确实不容易被认出来。公……公子要透露自己的身份么?”

    “不了不了,太丢人。”宋霁安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石头你休息好了后,去跟他问问路,赶紧回去找人来接我们。记住了,一定不要声张,这种关乎我颜面的糗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石头点头:“遵命,那您再等我喝两碗。”

    不一会儿,贺甫言端着粥进来了。

    “生病的人就怕嘴里没味儿,吃不下东西,白粥里我放了些糖,宋公子尝尝。”

    “我家公子最喜欢吃甜了。”